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鹧鸪鸪鸪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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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长顾】凤九天(超甜!有车...)

百天与生辰那日相较实在是更好地展示了面对新生儿的怜爱之情。接生那日对产房内未知的担忧、产后情况尚未稳定的产妇、尤其是新做父母的小夫妻的慌乱实在是占了多数。

 

而百天时一切皆已准备就绪,实在是父母倾泻一腔喜悦之情最恰当的时机了。尤其要办百天的还是沈易这样天生的操心命,对一个糯米团子似的女儿实在是欢喜的不知怎么才好。顾昀这一年多几乎都在做闲散侯爷,沈易成了当朝一等一炙手可热的青年将军,当日关系好的、趁机一聚的、上赶着送礼的......

在沈府门口乌泱泱聚了一群,转瞬间又让开一条路呼啦啦跪了一片——当朝圣上太始帝与安定候顾昀来了。

 

两人不仅身份尊贵,还与沈易、陈轻絮夫妻二人私交甚笃,直接被让进了内室。沈易领着二人一路到了婴儿房,将外面一众宾客均交给家仆招待。

陈轻絮抱起沈嫣轻轻地放到了长庚怀中,小女孩儿也不认生,挥着手咯咯地笑,三个多月的小孩儿已经长开了一些,粉扑扑的小脸儿看着煞是可爱。顾昀看的心里发痒,也是真心为兄弟高兴,伸出一指被小孩儿抓在了手里,软嫩嫩的触感。沈易便问他要不要也抱一抱,顾昀伸手比划了几下,顾大帅一辈子拿惯了割风刃、开惯了弓弩,对着这么一个小发面团子犯了难,好似自己一下手娃娃就会断几根肋骨似的,难得露出几分无措摆了摆手。

另外三人看他这副尊容均忍不住笑出了声,长庚面上调笑眼里却是揉不下的温情。而沈易难得逮着机会,数他笑的最大声,被顾昀尖牙利嘴好一顿咬。

海晏河清,四景昌明,盛世之下放得下一寑安眠卧榻,盛得住一腔笑语嫣嫣。

 

不多时宴会便开始了,沈家夫妇也去了前厅。沈易行伍间行走多年,真心请进了宴会一聚的十有八九是玄铁营的汉子。一方面替沈嫣办百天,一方面大家难得有由头聚一聚,沈易多少也存了像这一群老光棍儿嘚瑟自己妻儿和满的小心思。

来人大多是武将,或是长久待在北大营或是品阶不高,更有甚者才从边疆调回来——十有八九不认识长庚这张脸。于是长庚也就未曾回避,众人喝的热火朝天,看他是跟着自家大帅的,也就逮着灌他。

顾昀来之前被长庚解了禁酒令,攒了半年多的酒虫一起嗷嗷待哺,再加上骨子里那点儿人来疯,被替兄弟高兴的情绪一发酵,自己就差点儿把自己灌了个烂醉。

 

于是,待到宴会结束顾昀被长庚弄回侯府扔到床上,早就是一副脚踩棉花的醉猫模样。顾昀回来路上被料峭春风一带,酒醒了十之四五,剩了些微醺,氤氲着一双桃花眼,勾着笑望向长庚。自家小义父在长庚眼里本就是一顾倾人城再笑倾人国的姿色,加上二人都喝了酒,酒精无疑发酵了那点平时掩在心底的偏执。

长庚看着义父脸上那一点点酡红缀在嘴角的笑意上,心里痒的像掺了不可告人的邪祟,缠身上去。手拢上那人的颈子,指尖充盈着黑润的长发,把自己的唇咬上顾昀的眼角,嘴里含含混混地跟人发腻:“义父......子熹......我的将军儿时有没有人为他办百天呀?”

顾昀从喉咙里挤出几声气音的浅笑:“小混蛋,便是办过,我又上哪里知道去?”

本就意不在此,长庚也不泄气,嘴上黏黏糊糊的吻都不带停的:“子熹给我讲讲你小时候好不好?我错过了你近二十年,总着补一些回来不是。你看,沈将军和‘阿晏’都知道的事情,我却连......”

“停停停!打住,”看长庚大有把醋吃到黄土堆里去的打算,顾昀颇有些头疼,欠了欠身子那嘴去堵他的话头。顾昀本不是爱追怀那些伤春悲秋的人,但那些也并非什么说不得的东西,加上酒精的催化,当即妥协:“说说说,这就说还不行吗陛下?”

 

长庚原本没指望他真的说,不过是促狭他,但顾昀那些被他错过的岁月的确是他心底一点疙疙瘩瘩的愤懑,随即坐直了身子将顾昀揽到臂弯里,做洗耳恭听的模样。

顾昀耳目的毒早已被陈轻絮祛了,可那许多年的药石侵害再加上几次重伤,他的视力到底没能恢复到同常人一样,此刻正半眯着眼去瞧桌上的汽灯:“嗐,其实有什么 可讲的呢?无非是我小时候,老侯爷和公主都还在,只是常年在外,家里王伯他们到底并不怎么敢管我,再加上还有沈季平这么个伴儿,我儿时过的较之混世魔王也有过之而无不及。我爹便是回来了骂我也大多是吓唬人玩儿。”

顾昀说到这儿顿了顿,甚至还笑了一下:“只可惜后来我娘走了,还出了点儿事,我爹他可能到底觉得我这样不行,便加紧了逮住我练。”

何止如此呢,七八岁的娃娃,奶气都还未褪净呢,耳目都残了,整个世界变成了一片混沌,却整日被十几个铁傀儡追着打,逃出来了又被亲爹推回去。顾慎残忍而无奈的砍断了顾昀仓促的童年,将数千斤的江山扔到了他细薄的肩膀上。

长庚对于这些其实并非一点都不知道,亲口听顾昀说出来却又是另一番光景。原本是自己要听,却也是自己心里难受心疼的缩成了一团。

顾昀倒似乎不太在乎,这些记忆于他已经太过遥远了:“我小时候我爹其实对我很好,弄得我那之后反而心里不痛快。”

他脸上起了一点忆起开心事的涟漪:“我有一次受了点儿伤,夜间起了点烧,我爹进来看我被当做了做梦,被好一通抱怨。我后来清醒了想起来吓出一身冷汗,差点去负荆请罪。哈哈...不过说起来,唔......”

顾昀被长庚扑过来堵住了嘴,把自己抢出来后喘着气瞪他:“小崽子你属狼的呀,御膳房缺你肉吃了?”话音还没落就被吞回了肚子里,酒意也被长庚通红的眼眶吓得去了个七七八八,天塌下来当被盖的顾大帅实在少了那么一点敏感细胞,边陲粗粝的风沙没磨糙他那张脸,却把他的神经变作了一根大条,此刻尤其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。

他自以为捡的都是些无关紧要或是趣事。奈何太始帝虽不是个情种,倒也没能真的修成和尚,那满腔的爱意、偏执和疼与怜都倾泻到了他身上,简直牵一发而动全身。

 

 

长庚几乎能从那只言片语里窥得全貌,一团奶气的孩子,乍然间耳目俱损,父亲也突然之间恨不得化作厉鬼似的,整个世界都成了一片混沌。原本在严苛的训练与赌气的成分之下建立起来的坚盾,在受伤和烧的有些迷糊的头脑之下,轰然倒塌。

长庚几乎可以想象得到,小顾昀那时在伤口的疼痛和耳目的狼狈为奸之下,看到了已许久不曾向自己展露温情的老侯爷,把这当成了一场梦,把眼前的人影当做了那个还会容许自己胡作非为的爹爹。他会不会轻轻拉住老侯爷的衣角,就像他犯错时心虚难得向自己示弱的样子,用那少年时娇嫩的嗓音发问:“爹爹你回来了呀?现在那个老侯爷对我一年也不好......你回来啦?”

光是想一想,长庚都觉得自己的心要又甜又疼的化成水了。

 

也许,踏马金戈安天下的大将军从未有过那样的时候。可之于长庚,总是希望顾昀能得以在锦绣丛中一世无忧。

 

 

 

滴滴,这里是车,走评论

 

翌日清晨顾昀醒了一欠身,腰又酸又疼,猛地嘶了一声,一抬眼竟看见长庚撑着头笑意盈盈的看着他,险些没一脚把太始帝踹下床去。长庚便凑上来把手覆在他的腰上替他揉挲。顾昀想起来昨晚,突然觉得似乎是自己占理吃了亏,把脸又埋回被褥里,含混间俱是些大逆不道的话,长庚便抬手含笑,顺了顺他的黑发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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